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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韩叶】清风徐来 06

06 霸图

“国主，有人持着您的信物求见。”张新杰进入正殿，躬身道，“此人手持您最高级别的虎牌，但我不曾见过……”

韩文清闻言放下手中的笔：“让他进来。”

没多久，张新杰领着叶修和另外两人进了大殿，叶修笑着拍拍他的肩膀：“谢谢新杰哈。”

张新杰对这人的自来熟感到非常不自在：“你认识我？”

“唔，霸图国师嘛，声名远扬，怎么会不认识呢。”叶修又拍了拍他。

“这是叶修。新杰，你先出去吧。”韩文清冷冷地瞟了叶修一眼，对张新杰说。张新杰闻言告退，却瞥见叶修身后一人十分激动地看着自己，对上他的目光又连忙低下头。

叶修见韩文清打量身后二人，往前走了几步，笑着介绍：“这俩人是我带来的，没别的意思，见见世面。这是包荣兴，我在兴欣的……同事；这位是安文逸，是你们霸图的人。”

“花妖？”韩文清多看了安文逸几眼，从衣着来看此人的确是霸图人，却不是个兽妖。

“嗯，跟新杰一样，也是个医者。我来时路上看见他，医术天赋不错，放养有些屈才了。”叶修眨眨眼，“这还是你们新杰的崇拜者呢。”

韩文清没多说什么，也懒得在意他对张新杰的称呼，喊人进来将两人带出去安顿。

正殿中就剩下韩叶二人，叶修凑过来，没正形地要做到桌上，被韩文清一瞪，退而求其次地溜达到他旁边，席地而坐。

韩文清皱了皱眉，指了指大殿两侧待客用的坐席，叶修摇摇头：“坐这么远干啥，说话多不方便。”

“你们嘉世主殿就这么随便？”

“……我现在又不是一叶之秋。”叶修瘪了瘪嘴，作出委屈的表情，“老韩，伤心事不要提。”

韩文清揉了揉太阳穴，竟是拿这人没办法：“行了，说正事吧。”

叶修心里一乐，没想到看起来严肃正经一人，逗起来还挺有趣的嘛。面上倒是正经起来：“好，说正事。你在霸图发现那花？哪里？”

“不在境内。”韩文清回答，“在烈焰森林。”

烈焰森林，与霸图接壤的一片森林，一般认为在霸图的管辖范围之内，不过没什么人居住，他国之人也可随意进出。叶修摸了摸下巴：“何人发现？”

“秦牧云，你应该知道此人。”

“知道，特细心一小子，还箭无虚发，挺难对付。”叶修说了两句发现往敌对的方向偏去，摸了摸鼻子，“你让他注意的？”

“我让他注意霸图境内和周围有无异常。”韩文清对叶修的“废话”一概不予回应。

“你去查看过了吗？” 

“尚未。”

叶修挑眉笑了：“这是等我一块儿去呢？”

“嗯。”韩文清顿了顿还是认可了他的猜测，“此事我还没有告诉新杰，等我们去看过了有了定论，再告与他知。还有，你的身份，需要保密吗？”

没告诉张新杰？叶修微怔，韩文清一向器重这位国师，这么大的事居然还没有告诉他？是怀疑？不，韩文清的性格，用人不疑。那就是……他那来历不明的预知……

心中思索着，回答问题时便有些随意：“你们会跟嘉世告发我的存在，让他们来追杀我吗？”

“不会。”韩文清蹙起眉心，“不过，嘉世会追杀你？”

叶修扶额，在心中埋怨自己对韩文清似乎下意识地有些不设防，抬起脸冲韩文清一笑：“不会。就是打个比方，我觉得你可能比较希望看到嘉世内讧。”

韩文清看了他一会儿，觉得刚才下意识关心他的自己非常愚蠢，扭过头不再理他。

次日，二人结伴出了霸图主城，前往烈焰森林。路上，叶修观察着所见的民风俗景，对韩文清道：“我说老韩，我难得来一次霸图，你就不请我吃点什么特别的，或者介绍介绍？”

韩文清沉默了一会儿，似乎在思考对方这个要求是否合理。半晌，摇摇头：“没什么你们人类喜欢吃的，都是纯肉或是纯素食。”

“兽妖嘛，我懂的。但也不全是兽妖啊，安文逸不就不是。”叶修只是玩笑一句，也没继续纠缠，转而提起安文逸，“对了，我看这安文逸真的挺值得培养一下的，我看他的医术，于病症的判断上极其准确，只是毕竟无人教导，对于有些情况缺乏后续的手段。你考不考虑让新杰……”

“新杰昨日听我提到，去观察过了，和你的评价差不多。这算是天赋，作为金银花妖，此乃与生俱来，但未必就值得培养。”韩文清瞥了他一眼，“我还以为，你要把他带去兴欣呢。”

就差说“拐”去了，叶修心想。

“确实有此想法，就怕他不乐意。你们霸图的人，日后知道我是叶秋，得多恨我啊。”叶修摊手，“新杰不愿教也罢了，提点几句也行吧。”

“新杰是雪莲花妖，此人算与他有缘，看他心情吧。”韩文清停下脚步，“我们到了。”

荣耀大陆上有许多片广阔的森林，烈焰森林也是其中较为有名的。一进入这里，叶修立刻感到炎热，抹了抹额头的汗水，他不由看向身边人。

韩文清感受到视线回过头来，淡淡地：“热？”

见他一副清爽的样子，叶修愤愤：“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办法，不告诉我看我出丑？”

“没有，天生的。”韩文清目不斜视，“第一次来，不习惯很正常。新杰他们来了，若是不带避暑的符也和你一样。”

“谁说我是第一次来。”叶修受到启发，拿出符纸，边画边说，“嘉世建立以前，我也是潇洒地走遍天涯的好不好？”

听他这话，韩文清倒也是回忆起那段时日。浩劫刚刚过去，大战结束，百废待兴。各族都开始出现领袖人才，人族中声望最高的便是这位。他足迹遍布大陆，参与清扫魁罗族的余孽，并将在战火中散乱各地的人族集中起来。各族之中，人族是最平凡的，他们有极高的创造性，却不得不否认战斗力相对低下。

但在叶修，当时只有代号一叶之秋的带领下，他们聚在一起，庞大的数量超过了任何一族。有了领袖不再是一盘散沙，人族也终于让所有人看到了他们的强大，再也没有任何一族能随便欺负人族，占领人族的底盘。

而一叶之秋，也就此成名，成了那个时代，全大陆最负盛名的天之骄子之一。

作为同时期成名的兽灵族，韩文清自然与那时的叶修交手无数次，也合作过无数次。以他对少年叶修的了解，说他来过烈焰森林顺便惹出过不少事情，他一点都不会怀疑。

 “不是吧老韩？你好歹也是那时候声名鹊起的，居然还会觉得我没来过？”叶修也想起来，突然瞪大眼，“等下，你不会也信那些鬼话吧，说叶秋一直带着面具，其实换过很多人的那些谣言？”

 “和我交手的人一直是你，我没信过那些话。” 韩文清摇头，“不过，你一个人族到现在还活蹦乱跳的，看着也很年轻，不怪别人乱猜。”谣言何止这一种，巫术、秘法，什么揣测没有过，连韩文清都略知一二，可见这事儿多惹人猜想了

叶修眯起眼睛看他，从他面无表情的脸上愣是感觉到这人难得地几分好奇心：“你很好奇？”

韩文清看了他一眼，移开视线：“有点。”

都承认了，这得是多好奇呀。叶修笑了：“我可以告诉你，不过，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不怕热。你原先是生活在这里？”他指的是韩文清还是普通妖兽，没成为兽灵的时候。

“不是。”

“那为啥呀？”叶修将画好的符贴在胸口，顿感清爽，精神起来，“我可以以我的秘密为交换啊。或者，你告诉我你那个预知的来由呗？”

沉默了一会儿，韩文清还是拒绝了：“不必了，我没这么好奇。”

叶修也不恼，只是笑，将另一符递给他：“顺手给你画了一张。多少还是有点热的吧？”

韩文清接过看了看，心道果然是高水准的符，霸图国中，无人有此水平，全能人才果然名不虚传。正想着，忽感一阵异样，下意识抬头扫视。身侧的叶修也有了反应：“有阴邪之气。秦牧云说的是这地方吗？”

他也能感受到阴邪之气？韩文清微怔，随后点头：“就是这个方位。”

又走了几步，叶修眼尖：“在那。”

二人过去，蹲下观察。

“和一线峡谷的那些花差不多，不过似乎峡谷的花更成熟。”叶修说，“峡谷萦绕的阴邪之气也更重。”

“嗯。”韩文清的判断差不多，“你还是觉得不要触碰？”

叶修想了想，道：“我觉得以你我二人的实力，这花应该伤害不了我们。但是没搞清楚这是什么之前，碰了难免打草惊蛇……”

“那就任其生长？”

“任其生长也无妨。”叶修站起身，脸色颇为凝重，“我这段时间每隔几日就去峡谷观察，这花长到那个程度就没有进一步了。以其现在的数量和力量，不可能造成什么大的灾祸。”

“任其繁殖，难免积少成多。”韩文清不甚赞同。

叶修盯着黑花：“这花不会繁殖，只会自生。”

“自生？”

“没错。”叶修对上韩文清的视线，眼里是少有的严肃，“因此，我认为它们是伴生品。有别的更阴邪的东西，才催生这花。”

韩文清感到有些沉重：“可无论是一线峡谷还是这里，我们都没有别的发现。”

“这就是问题所在。越是找不到，越是严重。”叶修回答，“我有两个建议。”

“你说。”

“第一，和新杰，以及其他你信任的人说明此事。预知的问题，你可以推给我。”

“……好。”韩文清也不想瞒张新杰等人，“第二呢？”

“第二，”叶修顿了顿，“你和我一起，去找巫族喻文州。”